“嬷嬷，小的粗鄙之人，怎配去王爷身边伺候，还望嬷嬷可怜柳双，将我调去西厢院吧。”

后院，柳鸳儿跪在地上，双手揪着赵嬷嬷的衣袖，苦苦哀求。

她以为那日逃过一劫，没想到更大的劫难还在后头。

赵嬷嬷一早便来找她，说要将她调去王爷身边伺候。

她彻底懵怔了。

柳鸳儿害怕季长风，恨不得离他十万八千里，可如今，赵嬷嬷要将她调去季长风身边，岂不是将她送入虎口？

即便那日季长风并未认出她，可朝夕相处，柳鸳儿不敢保证哪日就被他识破了身份。

揪着赵嬷嬷的衣袖不肯放，柳鸳儿急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。

“嬷嬷可怜可怜柳双吧，柳双愚笨，实在难以胜任。”

赵嬷嬷也纳闷呢，府中那么多机灵好看的丫鬟，季长风愣是一个都没看上，偏看上一个洒扫院子的下人。

好吧，赵嬷嬷承认，柳双的模样是过分水灵了些，可他到底是男儿身，到底没有女子细心。

虽说柳双为人勤恳，吃苦耐劳，可他性子慢，沉默寡言，也不懂得曲意逢迎，讨主子欢心。

加上季长风性情冷漠，手段狠厉，雪鸢便是最好的例子。

他是容不得身边人犯错的！

“柳双啊，嬷嬷也没办法，嬷嬷都替你说过好话了，只要你安分守己，王爷不会为难你的。”

说实在的，赵嬷嬷也舍不得将柳双送入虎口，她也苦口婆心劝过了，让季长风再好好挑挑，实在不满意，侯府还可以去外面买新的婢女，也不至于让一个洒扫院子的下人去主子身边贴身伺候。

可季长风一旦决定的事，没有任何人可以撼动。

“我只要柳双！”

“不懂规矩可以让她学！”

“本王可以给她时间，若还学不会，那侯府也容不下如此愚笨之人！届时，嬷嬷可将她打发了，叫她离开侯府便是！”

季长风的话仿佛还在耳边。

柳双父母早逝，若离了侯府，他要去哪里安身立命？

这不是把人往死里逼吗？

赵嬷嬷叹了口气，无奈地道：“能去王爷身边伺候，是你几世修来的福气，若是做得好，王爷不会亏待你，你也不至于呆在这后院，一辈子做个洒扫院子的下人，你说是不是？”

柳鸳儿摇了摇头：“嬷嬷，柳双不要什么福气，柳双就想本本分分做个下人，那样的福气，柳双可以让给别人。”

赵嬷嬷在她脑门上轻轻戳了一下：“人往高处走，水往低处流，你怎就这么没有追求，就甘愿扫一辈子地？”

柳鸳儿坚定地点了点头。

她就乐意扫一辈子的地，那些不切实际的理想她不想去追求，因为太耗费精力。

她觉得一个月拿半两银子的月钱已经很不错了，她哪里还敢贪多。

赵嬷嬷恨铁不成钢，最后不得不将季长风的原话转告给她。

“不是嬷嬷没替你说话，王爷说了，他只要你，若是你执意不肯去，那侯府也容不下你了。”

“别怪嬷嬷把丑话说在前头，身契未满被赶出府的，将一辈子被视为贱奴，一辈子也脱不了奴籍，这后果，你可想清楚了？”

“嬷嬷，我……”

“放心大胆的去吧，王爷又不会吃了你。”